《古希腊罗马讲演录》_精选读书笔记700字
特别摘录
在本书中,邓晓芒教授对于中国哲学作了如下评论:
前两年国内有人讨论中国哲学的合法性的问题,我认为这是个假问题,因为它首先就没有将“哲学”的概念搞清楚。其实真正的问题应该是:中国“爱智慧学”的合法性问题。因为如果将西方“哲学”的概念还原为西方的“爱智慧”,那么中国是没有的。中国有智慧、有智者、有贤人、有真人、有智慧之学,但是却并非“爱智慧”。哲人不是爱智慧之人,而是要用自己的智慧去达到别的目的。比如说“治国平天下”,比如说顺从自然的规律、天道,以解除人生的痛苦,都是一些关于人生的很实用的目的。但是对智慧本身,中国人是不爱的,相反还要清除这种爱、清除这种反思,只要有这种反思,就表示你不真诚了。最真诚的人,在中国人眼里是不反思的人,是与天道自然合一的人。中国传统就有这样一些特点,当然我们今天还讲“中国哲学”,乃是在一种很宽泛的意义上。如果将哲学理解为“爱智慧”之学,那中国人当然没有,中国只有“智慧之学”。如果更广泛地扩展一下,哲学不仅是智慧之学,哲学还是聪明之学,或者说哲学还是一般的关于人性或宇宙的高层次思考,那就不光中国有,即便是最原始的民族也都已经有了。因而,如果我们谈中国有没有哲学,那就应该将哲学的概念先限定一下,我们谈的是在哪种意义上的“哲学”。
所以,如果你认为哲学是指西方的“爱智慧”,那中国人是没有的。因此,西方人说中国没有哲学,在这个意义上,西方人并没有说错。但中国人便觉得很丢面子,感觉西方人有哲学,而中国人没有。其实,如果将哲学的概念放大一点,那中国人当然也有啊!“哲”这个概念本来就是中国的概念,它当然可以成为一门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