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次读它,是奔着领略南美洲的风土人情去的,不曾想,竟然不小心惊扰了一个心枯如撒哈拉沙漠的女子的心事。翻开书,浓浓的悲伤扑面而来,失去爱人的伤痛渗透在了字里行间,从墨迹中穿透纸张直直的传到我的内心,那一切的繁华热闹反而是一种虚无了。
她说:“世上的幸福快乐,总结起来只有几种,而千行的眼泪,却有千种不同的疼痛,打不开的泪结,只有交给时间。”于是,在荷西去世的第二年,她携着这重重的结,浓浓的愁,漂洋过海,踏上南美洲,在这远山远水的“伤心地之外”,企图用时间,拿岁月,去风干那心上的创,从墨西哥一路南下,想用万水千山的累与欢来解慰那浓的化不开的思与愁,孤独的灵魂于漫长的旅途中寻找,寻找没有他的生命的意义。
随着三毛的脚步,初次领略墨西哥,便被那地下车上艺术到极致的一张张脸谱所迷惑,做工粗糙的粗泥娃娃一捏出来,不等细雕、上釉,便晒干放到这世上了,张张深刻,简直比神庙更吸引人。博物馆里的自杀神究竟是叫人去自杀,还是接纳自杀的人,这真真是神奇有趣。街边摊上的包裹着汤汤水水的搭哥(taco),被称作如同抹过残余食物的饭桌的土黄色抹布,半卷起来用手一抓一吞,也实在形象可爱。一家老小用如同牛肉碎饼似的两只血球膝盖的朝圣,仅仅透过那血淋淋的文字便让人哽不成声。洪都拉斯有一种叫青鸟(象征幸福)的公车,来往穿梭,芸芸众生,却到达不了她要去的地方,那个让他死而复生的地方。在厄瓜多尔,她是银湖之滨的哈娃,短短七天的土居生活,让人相信她就是前世今生的印第安人,土生土长的药师孙女。千辛万苦终于来到“失落的印加城市”——玛丘毕丘,那座被人们发现又冷落的废城,怕它的人多于爱它的,也许正是她无比虔诚的召唤和谈心,那些异时空的生灵才会动了恻隐之心,于冥冥之中让她临时改了计划,早早知道火车早发,才得以从可怕的异常的洪魔中逃生,从大自然的愤怒中抢夺回生命。她美丽大方又与众不同,令阿根廷的“高裘”都为之倾心,纵使用整个她喜爱的牧场做嫁也不能将她整个心灵的奠堂挂上一丝生命的色彩,也许自从没有了荷西,再热爱的生活都不如沙漠的灰白,那才是她眼里爱情该有的颜色。万水千山,走走停停,飘零的落叶终要归根,风景再美也不如故乡的花草,于是,在旅途的末程,她终于选择在故乡着陆。
诚如她所说,中国的这片海棠叶实在太大了,根织的历史太悠久了,随便一处的小茎都足以勾起磅礴的想象,激起万丈的思花。那四十多年始终想回却不敢回的故乡啊——南京,今日终于飘零至此了。亲手打上的故乡水,涤净这四十年的风与尘;掺着故土的故乡水,吞下生命的病与痛;天上飘下的故乡雨啊,终于给乡愁做了一个交代;那雨花台上的雨花石啊,也算给这过客一点念想。“站在万里长城的城墙上。别人都在看墙,我仰头望天。天地宽宽大大、厚厚实实地将我接纳,风吹过来,吹掉了心中所有的捆绑。”这是她在敦煌,那个如撒哈拉沙漠般没有花朵的荒原。我想她对沙漠的爱不止源于前世乡愁的感应,更多的是与此相关的那个令她魂牵梦绕的人,那个称她为撒哈拉之心的人,那就是她对爱情的定义,对生命的诠释。
其实,与其说是读她笔下的万水千山、风土人情,还不如说是透过这俗世的红尘读她,那个敏感痴情半生流浪的奇女子,那个勇敢潇洒最真性情的三毛,她才是真正的盛开在戈壁之上的“苦水玫瑰”。
万水千山走遍 读书笔记 第(2)篇看了《万水千山走遍》,不得不承认三毛是个旷世的奇女子,就连她的寂寞都是果敢的。迷惑苍凉的墨西哥之夜,寂静圣洁的厄瓜多尔心湖,风情万种的玻利维亚百合,狂野单纯的阿根廷牧场的天空……听三毛如痴如醉的倾诉。感受到了三毛对自然,对大地,对泥土,对人性与灵魂的深深迷恋与热情的沉醉。三毛对于自然的热爱,源自她对人性的仰求。她对人性,那种深掩在灵魂深处的生命,怀有崇敬的渴望,她把它定格在茫然深刻的难民的脸上,在彩霞满天的苍穹的深处,在魂牵梦萦的故乡的路上……三毛把“人性”刻画得美得像一个被上帝遗落的梦。
万水千山走遍 读书笔记 第(3)篇一如既往地喜欢。
只是这本书的格调太过凄凉,不管走在那里,总也抹不去三毛的忧伤,思念早已经逆流成河。
三毛还是理性的,用最美好的姿态走过美洲,秘鲁,玻利维亚……这些地方给她留下了美好而难忘的印象。印第安人,地球上特别原始的部落群体,却有着淳朴的灵魂,带给三毛满满的舒适。
是入戏太深,还是思念太深,三毛终以《红楼梦》中宝玉自喻:喧嚣过后,疯笑着拍手,完了事了!从此,她的归宿,只有自己知道。
敦煌之行,把她的决绝与坦然写到极致,这哪里是在参观,分明是在告别,求伟文,求小马,不要打扰她与菩萨的对话,黑暗中,菩萨显灵了吗?只有她看见了她慈爱的面庞,只有她听见了她语重心长的嘱咐,只有她感受到了菩萨温暖的抚摸,她泪流满面,回到说,我准备好了,准备回到您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