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专集:端午的鸭蛋(美冠纯美阅读书系·中国卷)》读后感800字
高中时候在课本上读到汪曾祺的《跑警报》,读完之后感觉很有趣,能把这样平常的生活写的津津有味也是很厉害了。汪曾祺写散文,亦雅亦俗。他的才气像调得很匀的水彩,作出画来,每根线条都一样深浅。落笔不惊人,却划划都很生动。不像有些作家,有时用浓墨,有时用秃笔。这种人平常叙事时,你就要小心了,因为他正卯着劲,准备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在你心口上剜一刀。汪老不是这样人。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写到为葡萄浇水时,他从《图经》中引:“暮溉其根,而晨朝水浸子中矣。”写施肥时,他老人家又丝毫不矫饰地告诉我们,大粪稀释不得,要原汁倒下去;大棵要三四桶,小葡萄一桶也就够了。
他行文朴实,可是与乡土文学又大相径庭。我一直觉得句句引典固然是炫技,刻意从笔下逼出土腥味儿,模拟农人的日常对话,更是着了斧凿。汪曾祺取了个中间点。劳苦大众觉得他不是一伙儿的。那当然,哪个农民种葡萄会想到汉朝的硫铵,吃肉时吟诵苏轼的打油诗?小资们更不认他。他们追捧的作家不可能跟汪老似的,馋得没边,一本散文集,三分之一是菜谱。前段时间,汪曾祺的《夏天》在网络上流行了一阵。他描写栀子花,说:“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雅人所不取,以为品格不高。栀子花说:‘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真性情啊!
爱吃的人往往有一颗赤子心。我说汪曾祺把散文集写成了菜谱,并没有很夸张。每当我看到汪老散文中“吃手把肉过去是不预备佐料的,顶多放一碗盐水,蘸了吃。现在也有一点佐料,酱油,韭菜花之类。因为是现杀,现煮,现吃,所以非常鲜嫩。”又看到“煮得稀烂,最后浇一勺杏酪”,听到“高邮咸蛋蛋黄色如朱砂,多油,和豆腐拌在一起,红白相间。”口水都不自觉的流下来,汪老的这些文章可比我最喜欢的韭菜炒鸡蛋还要下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