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美术名作20讲》读后感2000字
欣赏艺术离不开对艺术家和作品背景知识的了解。艺术不仅在于形式价值,即给人感官上的愉悦和画面的和谐表达,还在于让人进一步产生心理上的价值感,以抵达更丰富的内心世界。再者,精神层面的广度和深度及隐含在作品背后的普遍意义,则决定了作品的艺术价值,因为艺术的最高目标并不是艺术本身,而是“表现”—或心灵的意境,或伟大的思想,或人类热情的使命。像约翰·罗斯金曾经说的,“艺术是人类本性的赞歌” ,伟大的作品,不仅要刺激你的视觉,且更呼唤你的灵魂。
傅雷先生的《世界美术名作二十讲》,一本艺术入门书籍,围绕西方文艺复兴以来近二十位美术家及其名作展开,尽管画册的图片永远不能代替身临其境的感观,但在先生融汇历史、哲学、社会、音乐等方面深入浅出的解读下,无论作品还是画家都愈加丰满立体,令人印象深刻。
Giotto乔托是最早以人体解剖学和空间的透视法来处理绘画的先行者,构图单纯、简洁,其作品具有单纯严肃之美,现代美术史家贝伦森曾谓:“绘画自有热情地流露、生命地自白与神明地皈依者,自乔托始”。正如傅雷先生所道,“他简洁的手法,无猜的心情,最足表现圣方济各教义的纯真朴素的爱的宗教”,乔托画了大量有血有肉的宗教故事,角度独特得叫让人过目不忘。
在佛罗伦萨见过Botticelli波提切利真迹《春》,其作品有种粉粉的温柔色调,像藏在空山灵雨的一团仙气,甚是好看。他笔下的春神、花神、维纳斯、圣母、天使,长发飘拂撩人,裙纱涟波荡漾,形体上是妩媚婀娜的,但在精神上却蒙着一层惘然的哀愁…坊间传闻他是一位痴情郎,一生未娶,也许是因为香消玉殒的佳人活在笔下,因此香薰般浓郁的哀伤也如影随形,投射在油画中的每个女子里。
家喻户晓的Da Vinci达·芬奇,是“知道许多秘密”的学霸,俗称“别人家的孩子”。他是精细的科学家,是热爱生物的诗人,还是一位喜爱用极薄的颜料反复来回涂涂抹抹然后自成一派的朦胧画家。他的画作充满一种“销魂”的魔力—“一种莫名的哀娇,把我摄向你”—这在他举世著名的画作《蒙娜丽莎》中尤为突出。曾在华盛顿国家美术馆看过他的其他作品,想来这位天才画家对雄雌难辨似笑非笑的古铜色面孔应有某种偏爱。
Raphael拉斐尔,无疑温婉、大方、雍容、典雅的“圣母”题材爱好者,坚信“统辖一切而最持久的印象,是一种天国仙界中的平和与安静”,所有的细微之处都有这印象存在,氛围中,风景中,平静的脸容与姿态中,把我们的想象摄引到另外一个境界,“远离现实的天地,到一个为人类的热情所骚扰不及的世界”。
Rembrandt伦勃朗的一件作品,似一部常为读者翻阅的书,因为人们永远不能完全读完它。其光影之使用已到达神乎其技的地步,魔术般的明暗处理构成强烈的戏剧性色彩,画里的景色似乎包裹在神秘的气氛之中,让人不禁联想到罗丹所说的话:“运用阴暗即是使你的思想活跃。”那一束束电筒式琥珀色之光是他的信仰之朝向,代表光明和希望,连艺术家丹纳都说:“希腊罗马人只看到人和人生的最高最挺拔的枝条,而伦勃朗看到的是地底下的根株”。在光火中,地底也有天堂的颜色—尽管这是一线微弱的曙光—对于如苦役一般身陷悲哀的工作和破产中的伦勃朗,这份信仰与慰籍实在太宝贵。
Michelangelo米开朗琪罗所处的时代是一般人提倡古学极盛的时代,这种风尚使当时的艺术家或人文主义者相信“人体是最好的艺术材料,一切的美都涵蓄在内”,于是他把这种理论推到极端,尽管他的一生,全是痛苦的故事…大概是要借助艺术来抒发郁闷愤恨以表达对抗命运的不屈不挠精神,其塑造作品时是手起刀下间的快、准、狠,画风线条充满肌肉之阳刚美,连女性的乳房都是硬邦邦的肌肉疙瘩,真是气势磅礴到至死方休。
Rubens鲁本斯,典型的巴洛克艺术形式画法,他是史诗中的断片,一幕伟大的景色,庄严的场面,富丽的色彩使全画发出炫目的光辉和生命的饱满。作品中的颜色种类很少,全部艺术只在于运用色彩的巧妙方法上。傅雷先生用音乐比喻得相当妙: “主要性格可以有变化,或是轻快,或是狂放,或是悲郁的曲调,或是凯旋的拍子,但工具是不变的,音色亦不变的。因为他的气质迫使他在一切题材中发挥热狂,故他的热色几乎永远成为他的作品中的主要基调。”
还有十八世纪,在欧洲尤其在法国是有名的一个颓废堕落的时代,大众对着日趋崩溃的贵族阶级已不胜憎恶,而过于发达的主智论也令人厌倦,人们只深切地希求脱离沙龙,脱离都市,不再要吟味灵智的谈话与矫揉造作的礼仪。大家想到田野去和乡人接触,吸收些清新质朴的空气,以休养这过于紧张的神经。即是达官贵人,亦有从凡尔赛宫出来,穿着便服去巡视他们的食邑,王公卿相的女儿也学奏提琴,为的要和乡人共舞。盛极一时的特里阿农(Trianon)乡村节庆即是领袖阶级恣意纵情的例证。此时Diderot狄德罗,Greuze格勒兹等各种讽刺题材画作是宗教圣母类作品中的清流。
另,傅雷先生为此书写的自序,无论文笔还是姿态都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