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头》读后感1800字
《尽头》唐诺说。
我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动手开始写这篇书评时,又重新翻了一下这本书。后果就是造成现在时间严重不够用了,因为该书任意一页都是槽点满满,我想抓重点回到第一章,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开门见山,书里唐诺首先提问:“如果书出版时发生了这个那个意外,以至于作者名字被误植为阿加莎·克里斯蒂那会怎么样呢?”,我可以很认真地回答他:“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所有的推理小说第一个场景就是有人死了。而《告别圆舞曲》根本不是。昆德拉写的显然不是推理小说。”—— 这大概可以概括出我对整本书的评价:唐先生在其文里英姿煞爽地开出了长达两百余种的书单,又绞尽脑汁地提出了上千种问题,然而,他的那些提问或是思考,很明显,都跑题了......
为了继续证实我的看法,接着重读第二章,猛然想起为了更好地阅读本书,前几天我还买了《无知》,赶快打开看看,心里暗自神伤,都怪自己这几天疲惫得什么书都不想看了,不然也不用这么赶...... 然而,仅读到第二节,我就懂了,无知,ignorance, 原来不过是nostalgie,乡愁,的原生词,其拉丁语词根。整篇文章跟唐先生以为的“同学会,尤其是三十年五十年之后仿佛生命已水落石出、答案全部揭晓的同学会,感觉总非常刺激,如同推理小说看到了最后一页。”没有半毛关系,Lignorance,是一篇乡愁,一篇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式的乡愁。
怎么办呢,《尽头》全书17章,内容包括数学经济书法绘画量子力学电影诗歌语言历史NBA苍井空闽南话政治医疗民主科技朱天心及其它。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呢,可惜,他既做不成狐狸多知的艾柯,他无法像这个意大利作家那样体会到法语的一个动词时态而带来的美感与意境;他手写了四十多年书,在推崇备至的无欲无求无高科技产品的慢生活里,也写不出“从前慢”那样“孤芳自赏的木心”;更不是“充气小说家村上春树”,连他自己都说“我不当个创作者是再聪明不过的判断,我缺了很多并不晓得该怎么获取的必要东西。也许我对文字也终归的不够信任,因信称义,从而得不到文字最重要也最神奇的那个直直的力量和自由”—— 试问,他说的“直直的力量和自由”是什么呀?我怎么也无法理解这位作家alias数学家居然能把“直说”跟“直线”联想到一块儿去:“因为真的无法直说。要书写者硬把一团复数的、本来就弯曲缠绕的曲线,一定要用只一根直线表示出来,这是我们最糟糕也最顽固的阅读坏习惯和幻想。事实上,散文的《说吧,记忆》远比仍是小说的《追忆似水年华》和《尤利西斯》难读懂而且“不直”多了;最根柢之处,小说其实比散文更具寻求单一直线的企图,为此,它得创造一个个可让这条线延伸、完成、显现出来的不一样世界,以替代我们此一高低起伏崎岖破碎、一直打断它弯折它的现实世界。”—— 复数,数学里的复数还是语法里的复数呀?弯曲缠绕的曲线,额,可否是在同一平面内的?小说是一条直线?曹雪芹会不会该从坟墓里跳出来了呀……
最近九个月,我几乎一直都住在中国北方一座n线省会城市里。在读唐诺的这本书时,给我的感觉就是像走在这样一座中国特色经济下的产物城市里。它的杂乱无章,它的竭力向上,它的毫无美感,它的歇斯底里,它真的有一座古城该有的历史吗?它真的是我记忆中那个春天里我可以坐在窗台上读书时两页间断间能见到满街洋溢着淡绿色樱花的地方吗?《尽头》唐诺说。我是冲着这个书名跟人名打开它的,我是冲着我对它的思念和眷恋留下来的。昆德拉的《无知》里有这样一句话:“生命赋予我们的时间少得让我们没法依恋另一个国家,另一些国家,另一些语言”,可是,我依然很失望,对唐诺的中文,对我在的祖国。也许,我应该还是得像昆德拉说的,把未来的期限放宽至一百年,这样“就不怎么会为这大回归而激动,...,这根本不是回归,而仅仅是他漫长的生命路程中拐的无数的弯中的一个。”回归到本书,现在写这个书评,让我又回到了读书的状态,这是件好事……
ps. 书里唯有那么一段关于台湾人民如何喝红酒,让我觉得是本书少有的一段颇为准确和真实的片段,因为前不久我自己也亲身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把红葡萄酒当成比啤酒度数高一点,比白酒差很多的一种饮料的喝法,让我惊讶与悲哀极了。毕竟眼瞅着我费劲心力体力和善意去挑选出的一瓶酒,在还没缓过来神来时就被餐厅服务员注入一个圆柱型塑料果汁桶里进行所谓的醒酒,再接下来的粗糙圆柱型小杯,我的酒势必无法让“已然麻痹粗大的味觉嗅觉细胞不能也无意细腻分别它的不同香气和味道,因此仍没有那二十年法国,仍只有捷克”了。
所以写东西嘛,还是写点自己真心体会到的就好,致唐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