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空气稀薄地带:登山者的圣经(珍藏版)》读后感1700字
攀登珠峰是个值得赞叹的事情。
英国的希拉里首攀珠峰,给英国全民的振奋程度,不亚于女王加冕。更多的登山家随之登顶、甚至无氧登顶。可是随着商业、民间组织流入,珠峰渐渐成了只要钱够多,夏尔巴人抬都能抬上去的笑话。
可是是否确实如此呢?作为亲历96年珠峰最多遇难人数的劫难的幸存者,作者拼命拼凑真相,试图梳理出哪里出了问题。所以我看到的登顶过程,千疮百孔。
作者将登山类比战争,人与自然的战争。可我简直难以置信,面对珠峰这样凶险的所在,登山队仍然涣散之极,远远不如军队的整体协作效力。96年南侧登山的主要有四只队伍,但是明里暗里都是互不合作的:冰川上时刻移动、变形、碎裂的孔布冰瀑需要重新开拓路径,四只队伍约定共同承担工程却只有两只实行;会议上错开攀登珠峰的日期的约定也被无视,造成四只队伍同一天攀登珠峰,旷无人迹的喜马拉雅高原上,攀登希拉里台阶甚至需要等待两小时的大堵车场景。
即便是队伍内部,听着外头寒风像直升机一样轰鸣,大本营里人们挨着互相取暖,可是内心仍旧互相隔膜。珠峰拿着放大镜,放大、烧灼着人体本身的脆弱,领队费尔希表面上昂扬潇洒,实际上日日忍受着阿米巴在肠道纠集穿孔的剧痛;病理学家韦杰斯的激光治疗近视眼这样一个微创手术,致使他随着气压增高近乎失明。可是登顶的热望让他们不肯说出他们的困境。这就如同以备后患的安全绳磨损一截,而你并不知晓,埋下了巨大的隐患。
这样的涣散想让人强迫症一般要求所有人凝聚起来,整齐划一的听从向导的指令。可是营造一种队员对队长的绝对服从、队长包办队员的衣食住行的安稳场景总让人觉得少了些什么。登山的魅力就在于独立自主的决断、应变和责任感,沦为队长拎着的木偶登上山顶,不仅队员无趣,这何尝不是对珠峰的玩闹亵渎。
另一种解决方案是禁止用氧气瓶攀登珠峰。许多人会早早因为体力不支而放弃,就不会有野心远大于实力的人鲁莽上山葬身于此。
其实这些解决方案的思想根源,都来自于登山界一种纯粹的美学追求:登上某座山峰的方式比登上这座山峰本身重要得多,声誉是靠用最少的装备从最不可能的路线以最大胆的方式攀登赢得的。因此需要借助太多外力的游客是不配爬珠峰的,退一步讲,如果你非要上去,请甘愿做一个木偶。
其实整个过程中队伍犯得错误还有很多,很多匪夷所思的决定,比如高原脑水肿导致几个人神志模糊,肢体颤颤巍巍地走向错误的深渊。但是就算把历年珠峰所出现的问题全都梳理出来并一一施加解决方案、系统优化,在作者看来并不意味着就必定能登顶珠峰。因为登山永远都不会是安全的、可预测的、受规则约束的事业,历史的经验表明,当有机会登临世界屋脊的时候,人们会以惊人的速度失去判断力。
对登顶的判断力实际上是一个非常玄妙的事情。打了两份工攒下所有积蓄只为了爬珠峰的邮政工人,比正常时间晚了两个小时才登顶,但是如果那场暴风雪晚了两个小时才出现,他或许就能平安返回、成为英雄;那与他相比,第四次冲顶珠峰,却因为保守的遵循时间预估,在距离山顶只有一个小时路程地方返回的香港儒商就如同一个懦夫。
在这里,失去理智的狂热和适度的热情并没有明显的界限。谁都知道“傻子都能攀登珠峰,关键是活着回来”,可是最终仍有不少人成为珠峰上的白骨。
就像有人总结说“人类从来就没征服过珠峰,那些成功的事例只不过是珠峰心情好赏赐的一个玩笑罢了”。
即使得出这样一个沮丧的结论,仍有人在不断带队尝试登顶珠峰。其实我关注高海拔雪山也并非空穴来风,实在是这个数次登顶珠峰的人带我爬一个小雪山时不断安利埋下的根子。
这个人不仅给我讲爬山,也讲瑜伽心法和他的佛道感悟;他让我意识到年轻人不能去爬高海拔雪山并非买不起珠峰动辄几万美元的门票,珠峰的攀爬需要充足的生活和攀登经验,已近哲学。
毕竟,登山如同生活本身,只不过是用更尖锐的方式呈现出来罢了。
所以,尽管珠峰一直以来都像磁铁一样吸引着疯子、爱出风头的人、无可救药的浪漫主义者和那些对现实举棋不定的人,不少人用着可以拍成电影的传奇般的方式做着准备和攀爬,可下场多是让人扼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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