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马光除了历史知识、文字能力之外,用我们东北话来说,他就是门山炮。政绩和人品不再多说了,现在看他的主项、历史。
史学界有句话,叫“千古两司马”,即西汉司马迁、北宋司马光。这两人不仅都姓司马,两人的著作也大体相当。
《史记》、《资治通鉴》。
基本上这是公论了,可是我一直很不认同。我不会因为我写的是宋朝,就把宋朝的人物无限上纲,好去满足读者们的追星欲望。这两位司马先生是太不相同了,简直是两个极端,连带着两人的著作也截然相反,从性质到目的,都水火不相容。
司马迁是敢讲真话的人,因为李陵事件,他说了句公道话,结果被汉武帝下狱,为了能活着出来完成《史记》,他忍痛接受了宫刑。这是多么大的牺牲,是多么执著的追求!
看司马光,他的政治生涯在元祐出山之前,一直都只尽百分之八十的力,从来不会把自己扔进斗争的漩涡,忘我投入地工作。直到高太后掌权之后,有了百分之百的安全保障,才施尽辣手。
他是多么的聪明、多么的谨慎……
看两本书的修撰过程。《史记》是司马迁的个人成就,他出狱之后虽然还有西汉的官职,可是不再是修史的太史令了,写《史记》是秘密地进行,写完之后也没打算上交皇帝,而是要藏于名山,以待后世。
《资治通鉴》不同,它的作用是教皇帝怎样治理天下,可以说是皇帝科班的教科书。在写这部书时,司马光有丰厚的俸禄,有精英班底,写成之后呈交宋神宗,得到了大笔赏赐。
最重要的一点,是两者修史、治史的心灵差别。
《史记》是光明、公正、博大、坚贞的,司马迁虽然在身体上失去了男性的功能,可他始终是个不屈不挠保持自我的汉子。他写书时敢于说真话,指出历代皇帝权贵的错误,连当朝的汉武帝都一视同仁。更有甚者,他把西汉王朝创立时的死敌项羽提高到了帝王的身份,和刘邦一样享有“本纪”的待遇。
反观《资治通鉴》,开篇从周朝开始,结稿在五代末年,他本人生活在宋朝立国将近百余年的时代了,可半点宋朝的事都不提。
多么的明智,绝不惹半点的麻烦。这又是多么的懦弱啊,这本书的本质不是教人怎么当皇帝吗?那么本朝前几位皇帝的得失是最重要的内容,居然为了自己的安危彻底忽略。
如果在生存的前提下,司马光也许没错。可是就不要侮辱司马迁了,两者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人物。一个连真话都不敢讲、两面三刀一辈子的人,根本不配谈历史创作。
毕竟,历史最基本也最重大的意义就在于——真实。
如果这是宋史(全10册)读书赏析 读后感 第(2)篇试问司马光推崇古法,三代以降中国历代的役法太多了,为什么他一定要选择这个争议巨大的募役法呢?答案在千里之外的江南。
在金陵,司马光当政的消息传遍天下,却被人刻意地屏蔽在一座小院落之外。这是王安石的家,他的家人不忍心让他知道当年呕心沥血创制的新法被人一一破坏。可是免役法之争太大了,还是传进了王安石的耳朵里。
王安石愕然。他说,连这个都要废除吗?免役法是我与先帝共同创立,反复思索两年多才颁布的,内容面面俱到、成熟完备,是不能这样轻易废除的。
从这时起,王安石衰老伤病的身体更差了,他几乎不思饮食,一天天沉默寡言。可是打击才刚刚开始,不久之后新皇登基的恩科考试开始了,又一个消息传到了金陵。
当年王安石修改课本,改革科考,为国家培养有用的人才。课本中有他亲自批注的《诗》、《书》、《周礼》,称之为新义。这是15年间宋朝全国举子们一直研究的学科,司马光临近考试突然宣布,废除王安石批注的所有新义,一切恢复熙宁以前。
不为王安石考虑,也要为天下无数考生着想吧,临近考期了突然来了这么一手,抛开朝廷重臣、知识前辈的身份,司马光仅仅以一位长者的年纪,都不应该这样刻薄。
他这样做了,目的也达到了。王安石整夜失眠,绕屋步行,清晨时家人看到屏风上写满了字,没有任何谩骂词语,只有数百个司马光的名字。
司马十二不曾想15年之后,你蜕变成了这样!但是,这还没有结束。又过了些日子,一个新的命令颁布了,严令官方人士、各地书馆翻看一本名叫《字说》的书。这本书,是王安石晚年的重要作品。
王安石是罪犯吗?为什么会把他的作品列为禁书?一方面废除新法,抹杀王安石在政界的印迹;一方面禁锢王安石的作品,抹杀他在人间的思想。这样的行为要怎样定位,我实在不愿让自己的文字骂人,大家自己去想吧。
综上所述,全盘思考,才能知道为什么天下有那么多的役法不用。司马光一定要用募役法来取代免役法,他就是让活着的王安石知道,你当初认为免役法先进,比募役法好,我偏偏改回来,让你眼睁睁地看着,一点办法都没有!
司马光的目的达到了,王安石的健康急速下降,真的死在了他前头。
如果这是宋史(全10册)读书赏析 读后感 第(3)篇先说范纯仁,他是范仲淹的二儿子,以当年的道德标准、文化标准来衡量,他是一个完人,他拥有一颗平衡之心。
这种罕见的心灵源自于宋朝300年间第一人范仲淹的家风。范仲淹一生从贫苦到大臣、从文臣到武将,走过了一个完整的人生,由此也带来了他包容大度、不偏不倚的心灵。拥有这种心灵的人,当官时怜悯百姓,做平民时保持自尊,平素里温文尔雅,有外敌时却冲在最前线。
传到第二代之后,范纯仁保持了父亲的一些特性,同时也形成了自己的一些风格。如果说范仲淹的心灵是温文、恢弘的话,那么他就是温文、仁厚外加一点点的愚蠢。这点愚蠢是很可爱的,它甚至是范家的传家特质,明知不可为而强为之,明明知道要得罪权贵也要忠于自己的心灵,甚至明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也要为国分忧。
所谓“在庙堂之高,则忧其君,处江湖之远,则忧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