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些简单、初步的“疑点”出发,笛卡尔把他的怀疑推到极致:“我愿意假定,一切真理的源泉不是仁慈的上帝,而是一个同样狡猾、同样有法力的恶魔,施尽全身的解数,要将我引上歧途。我愿假定,天空、空气、土地、形状、色彩、声音和一切外在事物都不过是那欺人的梦境的呈现,而那个恶魔就是要利用这些来换取我的轻信。我要这样来观察自己:好像我既没有双手,也没有双眼,也没有肉体,也没有血液,也没有一切的器官,而仅仅是糊涂地相信这些的存在。”(《Discours de la Methode》)
Descartes一开始想像自己不存在肉体,只有心灵,他做到了,但之后他假想自己没有心灵,却做不到。于是Descartes接着说:“正当我企图相信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同时,我发现:有些东西(对于我的怀疑)是必不可少的,这就是‘那个正在思维的我’!由于‘我思,故我在’这个事实超越了一切怀疑论者的怀疑,我将把它作为我所追求的哲学第一条原理。” 《Discours de la Methode》
“我思,故我在”的中文的表述是很含糊、不确切的,我们的同胞对哲学大师Descartes的误解基本上是这箇中文表述所导致的。不过,在这件事上,我们中国人并不是哲学世界中唯一的迷途羔羊,几百年来,欧洲哲学界也是这样看待他的。造成这个误解的根源是Descartes的法文名着《Discours de la Methode》的拉丁文翻译。在这本书的拉丁译文中赫然可见:cogito ergo sum!由于当时的哲学着作绝大部分使用拉丁文,而法文只是一种地方语言,从此,这句拉丁文不胫而走,成了Descartes哲学的代名词,而那法文的原文je pense, donc je suis反而淹没不张了。Descartes的初衷是建立一个不容置疑的学术方法体系,而他哲学原则的出发点首先就遭到了广泛的误解,历史就是这样的不公平。
笛卡尔出身于一个地位较低的贵族家庭,父亲是布列塔尼议会的议员。在他8岁时笛卡尔就进入拉夫赖士(La Fleche)的耶稣会学校接受教育,受到良好的古典学以及数学训练。1613年到巴黎学习法律,1616年毕业于普瓦捷大学(Université de Poitiers)。毕业后笛卡尔决心游历欧洲各地,专心寻求“世界这本大书”中的智慧。因此他于1618年在荷兰入伍,随军远游。1621年笛卡尔退伍,并在1628年移居荷兰,在那里住了20多年。在此期间,笛卡尔专心致力于哲学研究,并逐渐形成自己的思想。他在荷兰发表了多部重要的文集,包括了《方法论》、《形上学的沉思》和《哲学原理》等。1649年笛卡尔受瑞典女王之邀来到斯德哥尔摩,但不幸在这片“熊、冰雪与岩石的土地”上得了肺炎,并在1650年2月去世。
由此,笛卡尔第一步就主张对每一件事情都进行怀疑,而不能信任我们的感官。从这里他悟出一个道理:他必须承认的一件事就是他自己在怀疑。而当人在怀疑时,他必定在思考,由此他推出了着名的基本公式――“我思故我在”(Cogito ergo sum)。笛卡尔将此作为形上学中最基本的出发点,从这里他得出结论,“我”必定是一个独立于肉体的、在思维的东西。笛卡尔还试图从该出发点证明出上帝的存在。笛卡尔认为,我们都具有对完美实体的概念,由于我们不可能从不完美的实体上得到完美的概念,因此有一个完美实体――即上帝――必定存在。从所得到的两点出发,笛卡尔再次证明,现实世界中有诸多可以用理性来察觉的特性,即它们的数学特性(如长、宽、高等),当我们的理智慧型够清楚地认知一件事物时,那幺该事物一定不会是虚幻的,必定是如同我们所认知的那样。